他疲惫地回到卧房，沉沉睡去。

这夜，顾奕西又做了噩梦。

梦里出现了两个宋柚宁，一个是婚纱照里20岁的她，一个是如今的她。

只不过两个人看着自己的视线，都是失望……

在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眼前时，顾奕西猛地惊醒。

他下意识看向房间中宋柚宁最常待的地方。

——窗前的红漆木书桌。

她常常坐在那里，写下一篇篇为穷苦百姓、底层人民发声的报导。

现在那上面空无一物，只见一张被砚台压着的信纸。

顾奕西走过去，忽然觉得桌上干净得可怕。

压在玻璃下数不清的泛黄合照、宋柚宁最爱读的张恨水、琳琅满目的笔架……

此时统统消失不见。

他拿起那张信纸，上面写着：“我从不怀疑真心，只是真心瞬息万变。”

而曾经宋柚宁曾亲口说。

“西哥，真心无价，热爱可抵岁月漫长。”

“真心瞬息万变？”顾奕西念着这几个字，心里格外烦闷。

他攥紧了信纸，却一眼扫到了书桌下，盛满灰烬的黄铜盆。

所以，消失的照片、书籍全是被宋柚宁烧了？

这一刻，顾奕西彻底被激怒了！

“好，很好！”

顾奕西直接将信纸撕得粉碎。

随后，他披起军大衣，大步走出大帅府，吩咐外面的军官。

“去告诉老太太，以后不要再给本帅安排任何女人。”

“是！”

坐上车，他又命令司机：“去丁香花园。”

半个时辰后，丁香花园。

一见顾奕西来了，宋清禾又是侍候脱衣服又是捏肩捶腿。

她垂着眼，十分温柔小意。

“大帅，这是我在风月场学的手法，您觉得舒服吗？”

看着宋清禾乖巧顺从的样子，顾奕西格外受用。

他捏了捏宋清禾的鼻尖：“今天杜老板在百乐门设宴，你准备下，陪我去。”

其实平常他是不去这些宴会的。

但听说杜老板准备在今晚忍痛割爱拍卖掉一条南洋大珍珠项链。

宋柚宁的生日是2月14日，刚好是洋人所说的情人节。

顾奕西本来准备买下这条项链给宋柚宁当30岁生日礼物。

现在看来，没必要了。

晚上，百乐门。

宋清禾身着一条绿色缎面旗袍，气质典雅。

她和顾奕西两个人，一前一后走下车。

杜老板亲自迎接：“大帅来了，真是不胜荣幸，这位就是大帅夫人吧，真漂亮。”

话落，一些蹲守在百乐门门口的记者打开了闪光灯。

咔咔的拍摄声和称赞声不绝于耳。

“大帅和大帅夫人居然亲自来百乐门赴宴，真是恩爱！”

“夫人十年如一日的漂亮，真羡慕夫人！”

闻言，宋清禾脸上笑容更甚。

这时，站在前排的记者发现异常。

“咦？这不是大帅夫人吧？夫人从来不穿绿色旗袍……”

宋清禾的笑容瞬间僵住。

顾奕西淡淡扫了小报记者们一眼，记者们顿时噤若寒蝉。

走进百乐门，他对王副官道：“刚才那个记者不适合做这一行。”

王副官点点头：“明白，大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