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明月碾作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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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季桐有孕，她在侯府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，几乎与沈清平起平坐，甚至更受优待。

各种滋补品源源不断送入她的院子，萧绝更是夜夜留宿，呵护备至。

相比之下，沈清的栖桐苑愈发冷清。

这日，萧绝难得过来用晚膳。

席间，他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桐儿如今有孕，需要静养。她嫌她那院子临街吵闹，我看你这栖桐苑位置最好，宽敞又安静。不如你先搬去西边的秋澜苑，将这里让给桐儿养胎？”

沈清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，指节泛白。

栖桐苑，是他们成婚时的喜房。

一草一木都是她亲手布置，承载了她七年所有的情感和记忆。

如今，他却为了宠妾，要让她腾地方？

“夫君，”她声音微颤，“这是正院。”

“正院又如何？”

萧绝有些不耐地打断：“桐儿怀着侯府长子，理应住得舒服些。你身为正室，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？”

正室？

她这个正室，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？

沈清看着他冷漠的侧脸，心一点点沉入冰窖。

她最终没有再争辩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明日便搬。”

萧绝似乎松了口气，又补充道：“桐儿近日胃口不好，唯独喜欢你小厨房做的梅花糕。你日后每日做了，亲自给她送去。”

亲自做了，亲自送去。

如同下人一般。

沈清喉咙哽住，说不出话，只是又点了点头。

等萧绝离开后，她紧紧攥着心口，疼的几乎站不住。

一滴滴冷汗滴下，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：“算了，反正都要走了。”

次日，她搬去了偏僻狭小的秋澜苑。

同一天，季桐风风光光地住进了栖桐苑。

沈清依言每日亲手做梅花糕送去。

这日，她刚将糕点放在桌上，季桐便拈起一块，咬了一小口。

随即她突然脸色大变，捂着肚子痛呼起来：“啊！我的肚子，好痛......”

丫鬟顿时乱作一团，尖叫声引来了刚好下朝回府的萧绝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萧绝冲进来，看到季桐痛苦的模样，脸色铁青。

季桐的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地，指着那盘梅花糕，哭喊道：“侯爷！姨娘方才吃了夫人送来的糕点，就突然腹痛不止。”

萧绝猛地转头，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沈清，充满了暴怒和怀疑：“你给她吃了什么？”

沈清脸色苍白：“只是普通的梅花糕，我每日都做......”

“查！”萧绝厉声喝道。

府医很快赶来，战战兢兢地检查了剩下的糕点。

最后在一块糕点的夹馅里，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红色粉末。

“侯爷，这似是藏红花的粉末。虽量极少，但姨娘胎像未稳，服用此物极易导致小产啊！”

府医声音发抖。

藏红花。

堕胎之药！

满室皆惊。

“沈清！”

萧绝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
他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失望：“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冷清，不料你竟如此恶毒。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。”

“不是我！”

沈清挣扎着，腕骨剧痛，心口更痛。

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，声音破碎而绝望：“萧绝，我为何要这么做？我有什么理由害她？”

“理由？”

萧绝冷笑，眼神冰冷刺骨：“就因为桐儿有了我的孩子，而你七年无所出！你嫉妒！沈清，我真是看错你了。”

“我没有！那糕点经手多人，为何断定是我？”

她试图辩解。

“经手多人？最后经手的就是你。”

萧绝甩开她的手，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
“人证物证俱在，你还想狡辩！看来是我往日太纵容你了。”

他眼中再无半分温情与信任，只有被触怒的威严和冷酷：“念在往日情分，此次我不重罚你。禁足秋澜苑一月，抄写佛经百遍，为桐儿和她腹中孩儿祈福赎罪！”

禁足，抄经，赎罪。

沈清站在原地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哭泣的季桐搂入怀中温声安抚，看着满屋子下人投来的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，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透了。

百口莫辩，众叛亲离。

原来，不爱了，连呼吸都是错的。